作者 | 杜一蘭 高楊

編輯 | 肇瑞

某航班上的乘務組為慶祝兩會勝利閉幕，為旅客上演了一段 “手勢舞”表演，聽覺的共鳴和視覺的美感相互交融，旅客們隨著乘務員們悅動的舞姿揮舞起小國旗，一同感受歌詞中“人民有信仰，國家有力量”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。

穩如老狗。

面對A股連續暴跌，漲停*ST海航(SH600221)的投資者稱。據稱，自2020年2月29日聯合工作組成立，歷經兩年多，海航集團風險處置工作基本結束。

風險化解的核心，是錢。解決這一核心問題的，是不差錢的方大。

01不差錢

過慣了闊日子，很多人其實都不知道，大型重化工企業早就普遍實施成本日核了，以前以為自己代表未來，現在才知道誰是未來。

2021年12月，海南航空啟動“全員大干100天”專項行動，其中需要財務部用數據指導日常經營，做到日成本統計。一位匿名者在社交群里說。

海航的一名財務楊陽稱，“遼寧方大集團一直都是采取日成本管理，實在是令人驚嘆。”

楊陽介紹，她平均一小時需要收集公司將近200個財務科目數據進行基礎匯編，對異動事項第一時間溝通業務部門排查。

海航的宣傳文章中，楊陽仔細地工作著，“她不敢忽視任何一個數字，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。”

除了表揚自己的財務，這篇宣傳文章中還提到，海航全面對接方大，依法依規重新制定或修訂超過130個制度。制度修訂的負責人說，

“制度和法律相沖突的時候，一定是遵守法律。依法依規合規經營才是實現海航高質量發展正途。”

這一文章發布前不久，海航系三家重整上市公司*ST海航（600221.SH）、*ST基礎（600515.SH）、*ST大集（000564.SZ）相繼發布公告稱，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，被證監會立案。

一位接近海航的人士對媒體公開說，此次立案調查是常規動作、標準流程，旨在解決歷史合規問題。媒體的說法毫不隱晦，

隨著海航系重整工作步入尾聲，針對此前歷史問題的清算已逐步啟動。

注腳是：2021年9月24日，海航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陳峰、首席執行官譚向東因涉嫌違法犯罪，被依法采取強制措施。

02 老鄉

陳峰被抓的那個月，遠在幾千里外，另一位資本梟雄和國資的交易黃了。

2021年9月，泛海控股宣布，公司收到武漢金控發來的函件。武漢金控決定正式終止本次對民生證券的收購工作。

早前，泛海系與武漢金融控股（集團）有限公司（以下簡稱“武漢金控”）簽署協議，公司擬向武漢金控出售民生證券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簡稱“民生證券”）不低于總股數 20%的股份。

根據泛海系那位神秘大佬罕見發布的公開信，泛海控股正加快引入戰略投資者，加大資產處置力度，計劃分別爭取在7月、10月、12月完成兌付。

公開資料顯示，2019年至今，為解決債務問題，泛海已陸續出售包括北京東四環朝陽公園附近泛海國際地塊、武漢泛海創業中心、浙江民生金融中心和泛海釣魚臺酒店等在內的固定資產，以及持有上市公司的部分股權，累計套現超過300億元。

多嗎？不多。金融機構瘋狂抽貸之下，對負債數千億的泛海系而言，這遠遠不夠。

危機持續發酵，即使再優質的資產，也不那么好賣。

2021年1月，泛海控股與上海灃泉峪簽署了《民生證券股份有限公司股份轉讓合同》，泛海控股向上海灃泉峪轉讓民生證券13.49%股權。同年8月，在民生證券召開的臨時股東大會上，審議通過上海灃泉峪提名的楊振興擔任民生證券董事。

到了2022年1月，泛海控股不再將民生證券納入公司財務報表合并范圍，本次重組實施完成。

本次接手民生證券的上海灃泉峪，身份一度被質疑。

工商資料顯示，上海灃泉峪三個股東為自然人，即楊延良、楊振興、楊振宇。

楊延良通過博匯集團持有博匯紙業，2019年12月已將其所持山東博匯集團對外轉讓。

楊延良，盧志強的山東老鄉，是淄博市第十二屆、十三屆、十四屆人大代表， 山東省第十屆、十一屆、十二屆人大代表。

關鍵時刻，還得靠老鄉。

4月23日，泛海系的又一上市公司民生控股發布2021年年報，凈利潤為1360.87萬元，同比下降61.14%。

發布的第二個交易日，也就是今天，民生控股逆勢漲停。而這，已是民生控股自4月20日以來，連續第4個交易日漲停。

“雖然漲停了但是非常弱，遠低于多數人的預期，但對于市場而言已經非常非常強了。”

“這種票的形態很少遇到，從成交量和分時圖來看，明天可能就是最后的出貨機會。”

但也有人喊出：注意安全，勿進！

很快，民生控股收到問詢函，要求說明是否存在未足額計提減值準備的情況。深交所要求民生控股說明，此前向興海亞太出售美元債券的定價依據，公司及控股股東、實控人是否與興海亞太存在關聯關系或其他利益安排。

此前，泛海控股已將美元債券以290.16萬美元（票面價值 78%）轉讓給興海亞太投資有限公司。

很多人不知道，昔日中國資本界的兩大梟雄泛海系和海航系，也曾有過資金往來。

2018年7月，泛海控股與渤海國際信托股份有限公司(下稱 “渤海信托”)簽訂融資合同，約定將控股子公司民生證券5.15%股權對應的股權收益權轉讓給渤海信托，并承諾按合同約定進行回購。

渤海信托，正是海航系成員。

彼時，渤海信托發起設立“渤海·泛海鼎盈集合資金信托計劃”并將信托資金用于受讓泛海控股轉讓的股權收益權。泛海控股則以民生證券相關股權、房屋產權及控股子公司深圳公司持有的部分房屋產權，為上述融資提供質押擔保。

先于泛海出問題的海航系，早早地就先撤了。

2020年11月，海航系渤海信托與瑞京資管簽署《債權轉讓協議》，將其對泛海控股享有的債權及其權利全部轉讓給了瑞京資管。

直到今年1月，泛海控股披露，瑞京資管對泛海控股提起訴訟，要求泛海控股向瑞京資管償付回購本金2.05億元及逾期付款違約金1414.07萬元等。

03 錢去哪兒了

泛海向海航系借錢的前一年，后者已經不行了。

由于超常規的激進擴張、數千億的資金流轉，海航在2017年底爆發流動性危機。2020年2月29日海南省依規落實風險處置的屬地責任，會同相關部門成立了海南省海航集團聯合工作組，全力協助、全面推進海航集團風險處置工作。

進入破產程序以來，海航集團接收債權申報達2萬億，最終確認債權1.1萬億。

今年1月，海航系重整范圍內的三家上市公司*ST海航、*ST基礎與*ST大集均發布了上市公司治理專項自查報告。其中*ST海航的自查報告顯示，其存在約380億元的非經營性資金占用，并存在約276億元的未披露擔保。

作為中國服務質量最高的航司，海航過去掙的錢，究竟去哪了？盡管沒有答案，很多海航人心中都無數次發問過。

面對公司困難又疊加疫情沖擊，他們能做的并不多。一些生活困難的空姐空少玩起了直播，也有一些，被舉報了出軌。

4月22日，天津航空在官方微博回應稱，公司高度重視，已第一時間將該員工做停飛處理，并要求其妥善處理家庭事務，后續也將持續關注。

但大多數海航人，并沒有這位飛行員的待遇。

今年開始，海南航空太原、北京、海口美蘭基地、蘭州、新疆等5地食堂陸續推出免費工作餐，海口美蘭基地當日出現一天就餐人數超過5000人的場面。

一位參與的空姐說，哪怕是前前任老板（指王健）的時候也沒有過。

春節前夕，方大老板方威建議海航航空集團為每名員工發放5000元現金紅包，海南航空1.8萬余名員工拿到了現金紅包。而在方大官網上，這只不過是其紅包信息流的其中之一。方威說，

方大集團這幾年之所以發展得這么快，主要得益于黨的好政策。到我老了干不動的那天，會把企業交給黨和政府，不會留給子女。

方大集團的投資總對價為410億元，除了380億元的投資金額，還包括確保破產重整順利實施支付的款項現金30億元。

花了巨大資金和心血化解海航風險的方大，仍能夠在海航之外，繼續謀求擴張。

一個月前，安陽鋼鐵集團間接控股股東河南機械裝備投資集團，將其所持有的安鋼集團股權進行掛牌轉讓，轉讓比例為80%。截至3月25日，意向投資方江西方大鋼鐵集團有限公司提交了申請資料且繳納了30億元保證金。

安陽鋼鐵集團始建于1958年，年產鋼能力1000萬噸，是河南省最大的精品板材和優質建材生產基地。

而泛海的官網，至今的動態仍停留下《中國泛海控股集團喜迎新春佳節》，配圖是一張紅包。

空空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