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速看:出海的確是門好生意,但前提是要做對方向
時間:2022-09-15 09:32:47  來源:引領外匯網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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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ein、tiktok的神話其實很難復制。

編者按: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新眸(ID:xinmouls),作者:鹿堯,創業邦經授權發布。

2020年4月,很多出海玩家正陷于業務泥潭,但Shein卻爆單了,近2000名員工連續工作多日,服務器甚至一度崩潰,也是那一年,E輪融資后的Shein估值超過了150億美元,在給全球快時尚行業帶來焦慮的同時,大家也意識到了國內供應鏈出海其實是門不錯的生意。


(資料圖片)

這讓一度處于風口邊緣的出海,陡然成了一門顯學。畢竟,全球3家千億美元估值的獨角獸,除了SpaceX,TikTok和Shein都是中國的企業。世界的另一端,東南亞出海淘金熱,讓Shopee成了新晉黑馬,在李小東最近兩年出席的活動里,很多人想盡辦法擠進去只為了從只言片語中獲取信息,以判斷他下一步的擴張計劃。

結合 AppsFlyer 數據,經歷了以工具型軟件為主的移動出海時代,到去發達國家做跨境、去東南亞開荒創業,現在已經演化到文娛與電商全方位輸出的新階段,比如Anker、致歐迎這類迎來了品牌化,米哈游、Hiread、Bilibili Comics等新勢力也開始受到大眾關注。

2019-2020中國出海總收入變化圖源由新眸繪制

起初的出海,有的是為了跟國內互聯網玩家錯位競爭,有的是以勞動力紅利賺取國外差價,但事實上,要適應全球不同地區的市場并不容易,結局往往還會陷入刻舟求劍的困境。擺在眼前的一個現實問題,當出海項目從0到1后,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做好面對國際化大資本的準備,因為他們的偏好與國內一級市場完全不同。

前不久傳出Shein估值縮水30%后,Shopee也跌落神壇,這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行業隱情:跨境電商行業的整體紅利期開始消退。其實,不只是Shein、Shopee,國內諸多出海玩家的銷售額增長也趨于放緩——出海早已不是藍海。

東學西漸,供應鏈出海

2020年上半年,曾出現了一個很火的話題:供應鏈會不會移出中國?

當時正反兩方辯得不可開交,話題熱度持續到當年6月的時候,人們發現,在經濟學家和分析師幾乎一致認為外貿行業會出現回落時,實際情況卻不降反增,2021年也是如此,數據顯示,去年底我國貨物貿易出口額總計達到 21.73 萬億元,比上一年增長 21.2%,創造了十年來的新高。

喜歡投出海項目的峰瑞資本創始人李豐曾在一次交流中表示:“中國的供應鏈結構特征是又大又全。”在聯合國界定的41個工業大品類、300多個子品類中,中國作為世界唯一擁有全部工業門類的國家,讓企業能夠低成本獲取優質原料和設備,加上工程師供給充足,產出后利用大基建實現高速廉價的運輸,最終出口貿易貢獻了2021年GDP的20% 以上,“移出”的說法不攻自破。

以前很多機構募資的主題是Long China,意思是從國外引流投資國內市場,隨著以Shein為代表的電商平臺在海外越做越香,許仰天花費12年從整合大量碎片化的供應商產能,轉化為公司快速反應的能力,到搭建和升級后端供應鏈,來配合前端海外獨立站和移動端的發展,最終將國內的供應鏈產能向外輸出,這讓一波投資人看到了更多“Long Chinese”的機會。

傳統供應鏈與新零售供應鏈對比圖源由新眸繪制

后來有人提出這樣的邏輯:“Shein靠流量和供應鏈的打法能把中國生產的女裝賣到海外。那么,小家電、化妝品以及各種衣食住行細分行業,應該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再做一遍。”

以總部位于深圳的PatPat為例,它做的是母嬰生意,產品屬性兼具口碑驅動和SKU眾多的特征,也決定了PatPat做私域和供應鏈的策略。供應鏈上,類似Shein,PatPat打造了一套訂單管理系統,平臺的生產訂單被系統自動分配給有產能空余的工廠,同時也能獲得追蹤信息。

另一邊,做化妝品獨立站的Juno,利用快速出貨補貨能力的廣東廠商,在國內量產,中間需要調整的地方,就利用供應鏈快的特點來迅速調整,從而把生產周期縮短,Juno也在2019年獲得峰瑞資本上千萬人民幣的融資。與此同時,市場上爭相要復刻下一個Shein,同為主打快時尚女裝的獨立站,字節旗下的Dmonstudio除了價格偏高,在選品定位、網站風格都與Shein高度類似。

不同于過去大部分跨境玩家的草根出身,新入局者們都是攜大資本、一流人才技術入場。截止去年6月,以Cider、全量全速為代表的快時尚跨境電商品牌陸續完成大額融資,前者的投資名單中除了國內IDG資本、和玉資本外,還有DST Global和硅谷傳奇風投機構A16Z,估值高達10億,后者投資方包括今日資本、紅杉資本和IDG資本等。

原阿里釘釘CEO無招創立的兩氫一氧,天眼查顯示的經營范圍包括許可項目技術服務、技術開發、技術咨詢、技術交流等,致力于打造一個走“精品路線”的跨境服裝平臺,僅在天使輪融資就估值1億美金,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新選手層出不窮,但第二個Shein卻遲遲不來。

背后的原因令人深思,在供應鏈端的護城河,并非有資本、有技術就可以解決,柔性供應鏈體系的難度大、周期長,和供應商的信任關系需要一點點建立,然而傳統供應鏈的組織模式、管理方式和IT系統,遠不能達到小單快返的需求。

這同時也就意味著,玩家們要拋開以前的東西從0出發,但供應鏈的改造過程見效緩慢,需要有中長期的戰略規劃,加上此前Shein踩住的流量紅利時期如今不復存在,想要量變引起質變,玩家們面臨的困難比想象中要大得多。

誰在解決開荒難題?

在創立 Yalla Group 前,楊濤曾是中興通訊阿聯酋分公司的排頭兵,在中東工作生活了將近7年后,他決定創立一家互聯網公司。

“yalla是首個在中東做聲音社交的公司,當時發展業務比尋求融資更重要和迫切。”楊濤在一次交流中這樣談到,但實際上,從創立到上市,yalla的四次融資并不順遂,前3次都沒怎么融到錢,等到業務已經成熟到不需要額外融資了,但考慮到上市后需要改善股東結構,才決定引入一線美元基金,與蘭馨亞洲和 SIG 達成合作。

其實出海不被國內主流資本足夠看好,一直以來都有跡可循,從早期的外貿電商先驅蘭亭集勢,到出海求生的免費工具代表獵豹,以及各類社交、直播、短視頻、金融等應用,并沒有引發現象級的出海投資熱潮。強如東南亞小騰訊Sea,在早期也不被大多數的中國企業家和投資人關注,以至于最后吃到Sea紅利的,除了高瓴、騰訊、凱旋創投等機構,大部分的國內創投反應過來時,風口已經過去了。

2000年以來,在兩股互聯網紅利的交馳之下,國內投資市場多少是有些思維慣性,覺得國內的市場遍地黃金,而跑到海外去發展,是逃避競爭還是投機創業?另一方面,將國內已經成熟的模式復制過去,對面是否具備了接收的能力,也需要打一個問號。

因為在大多數人的印象里,相比歐美和東南亞,中東并不是出海人的首選,對于投資人來講,由于較大的文化差異,國內的產品和模式在中東的需求度和增長潛力到底如何,也一直是他們所顧慮的地方,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yalla早期融不到錢了。

舉個例子,yalla產品上是不能提現的,這也是區別市面上其他產品的最大特征,因為它的定位是社交平臺,在楊濤看來,“一旦有了金錢關系,就不純粹了。”這種商業場上顯得天真的做法,難以被投資人理解。

另一方面,舍棄掉視頻聊天和直播模式的yalla,對于習慣了歐美和中國社交平臺邏輯的投資人來說,似乎也不是個特別賺錢的標的,而這背后的原因,是因為生活在中東的人們有特殊的宗教文化,他們其實不喜歡露臉。

商業合作中大部分的矛盾,一方面來源于信息的不對等,還有項目早期表現出的反共識。比如一開始這個項目都被大家看好,但市場的成功預期還未達到,這就需要投資人和企業雙方共同來梳理標的價值,縮短市場接納的時間成本。

有投資人認為,“本地化程度不夠、英語不夠好、本地資源不夠多以及 pitch 不夠好,這些可能是中國企業在海外融資時的主要困境。”但對企業的創始人來說,要做的不僅是把故事講好。

Yalla從語聊切入中東,并用棋牌游戲進行用戶滲透,結合近7個季度的營收數據以及活躍用戶增長數據來看,Yalla 活躍用戶仍處于正向增長當中,作為主營業務的社交營收增長卻不甚明顯,ARPU 值似乎見頂。如今,yalla布局中東本土的IM 工具,想成為互聯網綜合體的“社交通訊+游戲”路徑,和騰訊很像,但此時同一賽道上還有收購了imo、Hago的Joyy。

2020年,yalla上市,股票高點甚至曾超過40美元,相當于IPO時價格的5.5倍,但自那之后便跌跌不休,如今股價維持在4美元左右,背后的原因很復雜,都訴說著企業出海不確定性帶來的各種艱難險阻。

結合上一部分內容,我們發現,雖然一改過去對出海賽道的忽視,但隨著時間長了,如今的出海投資場呈現的是冰火兩重天的情形,一邊是同質化標的越來越多,資方越來越謹慎;另一邊是大資本起步的明星項目,結果如何尚不可知,但門檻并不是一般投資人能接洽到的了。

哥倫布之爭

據《晚點LatePost》的披露,在巨大的需求下,Jollychic與當地物流公司合作,在沙特和阿聯酋推廣貨到付款。不到三年,Jollychic的GMV從1億漲到50億,經歷2018年由紅杉領投,君聯資本、蘭馨亞洲等跟投的一筆融資之后,估值超過10億美元。創始人李海燕提出要Jollychic做中東的“淘寶+京東”,到2019年GMV突破100億,彼時亞馬遜的Souq,本地的電商平臺Noon都不足以與它競爭。

基于對未來市場的樂觀估計,Jollychic斥巨資大規模擴張,搭建15萬平方海外倉、收購同行、創建支付、建物流團隊,開啟了包括快遞,支付和酒旅等多個新業務,并試圖進入埃及、阿聯酋等新市場。過于激進的擴張與當時中東的市場接受度并不匹配,Jollychic也多次傳出破產的消息,以至于最終被同時進軍中東的Shein 和來自廣州的Fordeal逐漸蠶食了份額。

無獨有偶,當出海新市場正成為互聯網玩家們的應許之地時,砸錢、砸資源,前仆后繼的勇士中,艱難前行的不乏大廠。前有百度進軍日本搜索引擎,但在與谷歌和雅虎的對抗中落敗關停,后有馬化騰將微信視為騰訊走出去的唯一機會,而事實卻間接證明了騰訊的出海失利,目前的方式以游戲和投資為主;當然,最典型的例子還有傅盛跳出與360的殺毒軟件紛爭,加速獵豹移動的工具出海之后,在經歷組織變動和業務失利后也風光不再。

2016年,阿里20億美元控股Lazada,隨后將國內成功跑通的經營模型和管理辦法復制到東南亞:直通車、優惠券、客服IM......幾乎把淘寶后臺照搬,但很快遭遇了水土不服。從皮爾·彭龍到彭蕾,再到皮爾·彭龍,再到2020年的李純,即使四次更換CEO,在Shopee、Shein、TikTok電商的競爭壓力下,Lazada并沒有成為東南亞的淘寶。

隨著國際電商市場競爭越發激烈,阿里既要與亞馬遜等國外巨頭正面對抗,還要與國內的各路玩家分食蛋糕。截至2022財年第三季度,阿里10%的整體營收增長創下了上市以來最低的同比增速,張勇在內部信里強調,內需、全球化和云計算是阿里的三大戰略,于是去年底高層進行調整,原本負責大淘寶的蔣凡與主管國際業務的戴珊職位對調。

一直以來,孫正義的時光機理論被無數出海玩家奉為圭臬,想在國內市場競爭加劇的情況下,將占據優勢的互聯網產品復制到境外形成降維打擊,從中東、東南亞,到印度、北美、埃及......淘金者的腳步遍布全球,但在這一過程中,美好的幻想卻大多成了海市蜃樓。

以史為鑒,相較于砸錢匯聚流量,如何適應當地風俗、實現本地化、融入當地市場、配置團隊成了出海團隊更需要思考的問題,此前Shein高管就曾公開表示,“很多在組建供應鏈的都在模仿Shein,但它們只知道燒錢抄模式,卻不知道Shein是怎么一步一步走過來的。”天時地利人和,時間點不同,每一步都有差異,從這一點上看,時光機理論并非現實,出海反而會是比國內更復雜的市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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